玩了一轮之後夏俞深便先回房,为免大家兴致一来,她得倒楣跟好几个人接吻。而且工作一天,她也真的累了,洗完澡就直接躺上床去。
迷迷糊糊间,夏俞深似乎听到开门声响,接着身侧的床铺明显凹陷,还没完全睁开眼睛清醒过来时,自己就被有力的臂膀扑抱,吓得夏俞深从浅浅睡眠中惊醒,身上的人顺着她的起身而被推倒於床铺另一边。
见是何人之後夏俞深松了一口气,扶着额头对许靖航擅闯她的房间怒是无言,尤其看他喝得烂醉如酒鬼,火气提了上来,恼怒自己竟对他还有心疼。
「你说要把房间让给我,现在又是在做什麽?知不知道我好不容易才睡着?」明明不想和许靖航说话的,夏俞深还是忍不住怒吼出声。难得她不用靠安眠药入眠,怎麽要一觉到天亮这麽难!
许靖航如是听不见,因酒精痛苦难耐地皱着眉头。
跟酒醉的人讲话是傻子,夏俞深又恼又无奈,也只能逼自己不要理他。虽不想跟他同床,但被子被许靖航压住,怎麽也推不开,只好生气作罢。
山区下雨很冷,尽管房间有暖气,一直保持在适温,可睡觉一定要盖着被子是夏俞深的习惯,她不想离开被窝,反正他喝成这样,也不能对她做什麽。
重躺回自己的位置背对许靖航,将半条棉被裹在自己身上,不一会儿发觉身後有些动静,随即她落入一个温暖且扎实的拥抱。
许靖航紧紧搂着夏俞深,半晌,带着微微哽意在她耳边,乞求道:「深深,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,可是我想要你原谅我。」
一听他妈妈转述夏俞深不跟那位郑先生结婚,他心里不知道有多激动!但他知道,他已经失去在夏俞深身边的机会,他怕看到她眼里的拒绝和排斥,连出现在她面前都没有勇气。
今晚,她对他的冷漠、无动於衷,比她恨他还要来得让他难受。
怀里的人儿传出泣声,许靖航也能感受到夏俞深也在颤抖,心疼地将她抱得更紧。
其实夏俞深不是没感受到许靖航的悔意,只是她没想到这个心高气傲的男人会放低姿态,请求她的原谅。
而如今,许靖航认错,她心里所有的不甘彷佛寻得一个出口,忍不住潸然泪下。
不得不说,许靖航是了解她的,否则他不会做这麽绝,非要把她逼到伤透心的境地,连原谅也做不到。
她并不後悔在年少时期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许靖航,但如果人生可以重来,她一定不让许靖航的温柔给蛊惑。
那些喜悦的,愤怒的,哀伤的,欢乐的,一一在夏俞深脑海一闪而过,或许,许靖航对她也不是完全没有情意。
浑厚低沉带着哽咽的嗓音从身後传来:「我明白我自己对你不够好,也不够尊重你,但你不会知道你有多麽吸引人,我一碰你就忍不住;你说我嫌你东西做得难吃、不懂得欣赏你,可是我没有真的嫌弃你的意思。深深,从今以後,我不会再有别人,只抱你、只背你,你原谅我好吗?」
这是夏俞深第一次听见许靖航如似告白之语,感动不是没有,但更多的是遗憾他为什麽现在才跟她说这些话。
不是所有伤痛都能治癒,也不是所有伤痕都能癒合。
她不在意许靖航不是只有她一个人,而是无法接受背叛,他不只让她赔上了身体,也葬送了她的心。
思及所受的委屈,夏俞深对许靖航的反感直达心底,挣扎着要推开他的拥抱,却不料耳边传来男人疼痛闷哼的声音,吓得她僵硬身子,不敢再乱动。
「你、你怎麽了?」她还带着泣音,不认这是关心,只是随口问问而已。
「胃痛。」许靖航难受地回,将怀里的夏俞深搂得更紧,彷若如此就可以缓解他的不适。
隔着衣服和颇有厚度的棉被,夏俞深还能感觉到许靖航的温度,那只搁在她身上的手臂泛起点点红疹,不仔细看还没注意,这会两人皆静,一下子就让夏俞深见到那斑红。
她往後抬头望向许靖航,他闭着双眼有着湿润,状似浑然不知他的脖子上起了疹子。
「许靖航,你吃到什麽了?」
「嗯?」许靖航睁开眼睛,夏俞深担忧的小脸映入眼帘。
「你起疹子了。」夏俞深的指头点着许靖航的手臂,最後来到脖子。「这里也有……你吃到什麽了?」
「好像是蘑菇吧。」许靖航不甚在意,将夏俞深转成面向他,再次拥她入怀。
「你对蘑菇过敏不是小时候的事吗?」她记得她和许靖航在一起的时候,他没有不能吃任何食物。
「嗯,不过这两年又开始过敏。」心里暗自窃喜她还关心着他,不过这妞能不能先别再问他了,他现在只想抱着她好好睡上一觉。
「可我今晚没看见蘑菇啊。」忽地,夏俞深想起今晚有到料理是淋了红酒蘑菇酱的牛排,她没见许靖航动,倒是她喜欢吃了两口,而许靖航亲了她……「是不是因为我?」
许靖航没有说话,将一直聒噪不停的夏俞深按进他的胸膛。
刚刚在和同事喝酒的时候他就发现体温渐高,知道自己可能吃到会让他过敏的东西,不过他倒是没什麽在意,反正难受也只是一个晚上的事,没想到会引发夏俞深的同情心,这麽安静地让他抱着她。
他不在乎罪魁祸首是她,因为吻她,他是乐意的。
「许靖航,我没有原谅你!」夏俞深不再挣扎,她想,就最後一次了,即使厌恶这个男人,还是无法否认自己还眷恋他温暖的怀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