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阵归来後,伤者各自配合地进入手入室,除了——
「不用,伤口留在我身上正好合适。」
山姥切国广皱眉,像刺蝟般抗拒身旁劝告的人。位於腹部的布料被血浸湿,染成大片的红,看起来格外怵目惊心。
「你的伤再不处理不行!」
从原来的劝说,烛台切光忠的态度渐渐转为强硬,夥同大俱利伽罗抽走他的刀,半推半拉地将他带进手入室。
「小俱利,抓好他。」
有力的大手立刻从後箝制住肩膀,把他压坐在地上,烛台切光忠熟练地解开腹前的绳结,一把掀开他的衣服,接着用棉花清掉肌肤上的血渍和乾涸的血块。
正要涂抹药膏时,一道温和的嗓音从未拉起的纸门方向传来,落在三人耳边。
「这里交给我吧。」
见到来者,烛台切光忠和大俱利伽罗立刻识相地离开,走前不忘把纸拉门带上。
「为什麽不接受手入?」
三日月宗近缓步靠近他,声音比平时低了一些。
「因为没必要。」他低着头回应,对方的影子落在他的身上,身周因而变得阴暗。
「我明明说过要你好好珍惜自己。」
因为这句话,他的内心不由得升起一股暖意,但还是执拗地说:「我只是个仿造品,不配被珍惜。」
「是吗?」三日月宗近勾起唇角,眼底却蕴藏着冰冷的怒火。
他一个箭步欺近山姥切国广、将他压制在地,动作粗暴地扯开他的衣服。被对方的举动吓了一跳而忘了反抗,回过神後,山姥切国广的双手赶紧抓住布料,遮掩住裸露在外的身体,一边生气地质问:「你这是做什麽!」
「既然你不好好珍惜这副身躯,又何必问?」三日月宗近的声音彷佛失去温度,陌生得几乎让他以为是另一个人。
话音方落,他猛地抓住他的手腕,向两旁掰开,接着胡乱地在他的脖子和胸口上啃咬,留下一个又一个红痕。
「走开!不要碰我!」山姥切国广歇斯底里地嘶吼,用尽全力挣扎,但是没有刀的他,单凭力气根本比不过这个男人。
口头上的遏止无法阻止三日月宗近的行为,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的双唇靠近自己平坦的胸口,最後伸出舌头舔舐他的乳首。
「啊嗯、不……唔……」
不敢相信自己会发出娇柔的呻吟,山姥切国广紧咬下唇,不让声音溢出,同时也无法再出声制止对方。
「都硬了呢。」接着宛如嘲笑般的语气从下方传来。
经过湿滑的舌尖逗弄过,乳尖已然挺立。见到此景,山姥切国广羞窘地满脸通红,翡翠色的眸子聚满水气,嘴巴一张一合,却迟迟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。
「这个有点碍事啊。」
盈着新月的眼眸从他的胸口上移开,落到垂在颈侧前的绑带上。那是山姥切国广总是披在身上那块白布的固定结。
三日月宗近把头靠近绳子,牙齿咬住一端的白绳,接着向後拉了一截,绳结瞬时松开了一些,摇摇欲坠。
顿时明白对方所想,山姥切国广僵硬地摇着头,语带颤抖:「不可以、不行……」蓄满泪水的眸子随时都可能落下泪珠。
宛如对山姥切国广不闻不问,他维持相同姿势,接着嘴巴向下一扯——
山姥切国广的泪水一滴一滴落下。
「欺负得过头了。」
三日月宗近放开束缚住他的双手,爬起身,转而坐到旁边的地板上。
松了一半的固定结依旧垂落在山姥切国广的身上。方才三日月宗近向後退的刹那,亦松开了嘴中的绳子。
趁着山姥切国广还有些恍然,他从一旁的木箱中拿出药膏和绷带,将对方扶坐而起,小心翼翼地在腹部上药,然後笨拙地包紮。
过程里,山姥切国广没有反抗,一直保持沉默。
终於完成,三日月宗近抬眸看着眼眶微红,脸庞被泪水打湿的山姥切国广,率先打破尴尬,「我不会道歉的,毕竟是你有错在先。」
山姥切国广依然垂首,不说话。
「难道你还要坚持自己是仿造品,不配被珍惜吗?那你刚才的反抗又是什麽?」
「……」
「我真的很害怕你会突然消失,我不准任何人伤害你,包括你自己也不行。」他轻轻地抱住山姥切国广,示弱地说着。
这句话宛若一个当头棒喝,瞬间让山姥切国广翻腾的千头万绪平静下来,唤回思考的能力。
原本他不懂三日月宗近为什麽要这样对待他。然而,他更不明白自己有什麽优点值得三日月宗近对他如此执着。一个是仿造品,一个是天下五剑之一,怎麽想都是天差地别的组合。
『如果你的光辉因为我而黯淡了怎麽办?』
怀有这个疑虑,所以在乎别人看法的他,即使喜欢上了,也不敢回应他的感情。
接着他想起三日月宗近的举动乍看之下很粗暴,但自使自终都没有压迫到腹部的伤口,也没有强硬地扯下他的白布,这就表示,一切都是三日月宗近刻意而为。
打从一开始,就是要他学会珍惜自己。
不断压抑的情感忽然倾泻而出。
蓦地,空气中溢入低语,「喜欢……」
三日月宗近绷直了背脊,睁大金色眸子,几乎不敢相信听见了什麽,根本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应。
同时,发觉自己不小心将内心所想脱口而出,山姥切国广推开三日月宗近,慌忙站起身子,连连退後好几步。
他跟着站了起来,向山姥切国广走近几步,无奈对方也跟着後退,距离完全没缩短。
「不准过来!不然我劈了你!」
山姥切国广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,却没发现湿润的双眼和绯红的双颊根本起不了威吓作用,反倒勾起三日月宗近好不容易压抑下去的慾望。
即便刚才的是刻意而为,被燃起情慾却是真的,三日月宗近差点煞不了车,毕竟山姥切国广的身躯比想像中的还诱人。
还是说是他会错意了呢?
想到这个可能性,三日月宗近露出落寞的笑,「所以那是不喜欢的意思吗?」
「不是、我……」山姥切国广想要解释,但话说到一半就说不出来了,只得把眼神移开。
他还在踌躇该不该把实话说出来,後脑却被人一把抓住,向某个方向迎去。
唇瓣上感受到不同於自身的温度。
当他意识到这是什麽时,心脏跳得更快,嘴巴惊讶地微张。
更加炙热的温度趁机窜入口中,急躁地伸向自己的舌头,并且贪婪地夺取口中的甘液。
不断被掠夺的呼吸令他有些难受,却不想推开对方。视线模糊了起来,促使他不得不把所有注意力放在嘴中,断然闭上眼,尽情享受属於两人的缠绵。
『『真希望时间能够永远停留在这一刻。』』
不知道过了多久,他们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彼此。
有些缓不过气,山姥切国广不停喘息着。三日月宗近抢先一步说道:「这就是你的回答吧?」
山姥切国广愣住,半晌後才撇过头回应:
「随你怎麽想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