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这个孩子......究竟是怎麽回事?!」
黄昏,小小村落的一间小木屋内,众人围绕在一名青年女子旁。当中,一名年长的老人,瘫坐在地板,看着女子手中抱着的小婴儿,惊慌失措的喊着。
青年女子手中抱着一名刚出生的小婴儿,小婴儿并没有哭,而是眨着血红色的眼眸,面无表情的看着木屋内的人们。小婴儿貌似想要翻过身,不停地左右挣扎,这时,小婴儿颈後那黑色的樱花印记吓坏了屋内的所有人,就连抱着婴儿的女子也险些把婴儿摔在地上。
「长......长老!难不成,这个婴儿,是恶鬼之子?」
老人身旁的青年男子忍着内心的恐惧,扶起老人道出心中的想法。
男子的话刚落下,屋内的人们也跟着附和。每位村民的神情都十分惊慌。
「长老!这孩子,千万不能留啊!」
人群当中,传来了一个带着恐惧的喊声。听着村民的话,长老皱着眉头看着女子怀中的婴儿,随後叹了口气:「说的是,这孩子留着,必定是个祸害。也许,尽早杀害,才是上策。」
听着长老的话,屋内的村民个个都点着头,貌似恨不得将这个祸害斩草除根。
「不!不行!」屋内传来一阵巨响,一名虚弱的妇女跌跌撞撞的跑到长老面前,毫不犹豫的跪下:「长老!拜托您!他可是我的亲身骨肉!不要杀害他!拜托您......」妇女银白色的长发并未好好打理一番,琥珀色的眼眸含着泪水,她不断的向长老磕头,只为了换回亲身骨肉的生命。
长老一脸为难的看着不断磕头的妇女,深深一叹气:「苑黎,不是老夫不帮你。你可知,你在村落并没有太高的地位?你那头长发,若不是我与你的父亲有交情,你早已死去了。更何况,这孩子,还沾有恶人之血。我岂能留下他呢?」
聼完了长老的话,妇女的泪水更加放肆的滑落。她不停地哭喊着,不停地磕头,尽管遭受到了旁人鄙视的目光,她仍然持续磕着头,盼望长老可回心转意。
长老看着妇女落魄的模样,终究起了怜悯之心,他扶着妇女起身:「好吧!老夫就饶他一命吧......」长老的话,换来了村民们不满的嘀咕,以及妇女欢喜的神情。
「长老!谢谢您!谢谢您!」妇女再次跪在长老面前,磕头道谢。
看着妇女再次跪下,长老无奈一叹:「苑黎,别再磕头。快快......咳咳!」话突然间停止,妇女感受到脸上一片温热,她错愕的看着长老瞪大的双眼,以及长老左胸凸出来的刀片......。
「长老!」屋内的村民们慌成一片,大家着急的围在长老身旁,不断的呼叫着。
「皓亦......你......」长老面色狰狞的转过头看着露出胜利笑容的男子。
看着长老狰狞的样子,男子的笑容更加灿烂:「呵呵~长老啊~您要怪,就怪您太善良了吧!三十年前,您放过了那个贱人。如今,您又要放过那贱人的孩子?长老啊~我们可不是好人啊~村落根本不需要有不祥的人!我想,各位也是这麽想的吧!」
男子刚说完话,长老身旁的人群渐渐退散,个个脸上都露出了哀怨的神情。
「所以,我来做长老!才是正确的啊!哈哈哈哈~」村民们纷纷点头,男子更加得意得放声大笑。他笑着指向跪坐在地的妇女:「来人啊!把这贱人押到深山扔了!」
妇女一时无法接受这种发展,她摸着脸上的血液,神情呆滞的看着长老。直到自己被人拉起时,她才开始抵抗:「放开我!放开我!不要碰我!」可是,那些人怎麽会听妇女的话呢?他们面无表情的扛着妇女往门外走去。看着离自己越来越遥远的婴儿,妇女的视线越来越模糊,她挣扎着,哭喊着:「不要!我的孩子!我的孩子!」
明明想阻止这一切的长老,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妇女消失至眼前,他不断的喘着气,愤怒的看着男子与村民们:「你们......如此的残忍......毫无怜悯心......你们一定会有恶报......的......」气息渐渐消失,长老瞪大的双眼朝着男子的方位,然而,男子却一点也不畏惧,他露出了丑恶得笑容,粗暴的抢过女子坏中的婴儿,狠狠的朝地上一摔。
寂静,无止境的寂静。众人看着被摔在地的婴儿,脸上纷纷露出畏惧的神情。婴儿眨着红色的眼眸,丝毫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,而是面无表情的看向男子,随後冷冷一笑。
「呵!有意思,竟然死不了?果然是恶鬼啊!那好!」男子露出了戏谑的冷笑,他粗暴的抓起婴儿,扔向人群:「死不了,那我们就好好的虐待他!竟然是恶鬼的孩子,就不该过得如此舒适!把他关在废弃的仓库!照三餐打!只许让他吃一点食物!明白没?要是让我看见谁善待他。我就让他受到跟那贱人一样的惩罚!哈哈哈哈哈哈!」说完,男子狂妄得仰天大笑,开门离去。
屋内的人们互相对看,随後遵从男子的指示将婴儿扔进了废弃的仓库。尽管他们有些同情,可谁也不想当代罪羔羊。这就是人心,能拿它怎麽办呢?
仓库内,婴儿看着阴暗的环境,闭上了红色的眼眸......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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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啪!」「啪!」「啪!」
早晨,阳光十分刺眼。在一栋老旧的仓库,一名年幼的小少年双手被坚固的铁制手铐铐着,双脚悬空。在小少年的前方,一名青年拿着有些刺人的长鞭,一下一下,毫不留情的打在了小少年那瘦弱的躯体上。每一下都彷佛用尽全力似的,青年面色狰狞的不断抽打着小少年的身躯。
终於,青年似乎累了。他抛下了鞭子,脸上露出了舒服的笑容,心满意足的夺门而出。
在青年走之後,小少年疲惫的抬起头,阳光刺伤了他红色的眼眸。正当他适应阳光时,门再度被打开,另一个有些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他面前。
「啪!」「啪!」「啪!」
又是相同的行动,小少年无力的垂下头。当他准备闭上双眼休眠时,却感受到一阵冰冷,使他不由得保持清醒。透明的液体顺着他赤裸的双脚,滑落至地面。湿热难耐与疼痛的感觉,使男孩不由得皱了眉头。
太阳渐渐上升,不知不觉已经挂在正上方了。
屋内总算没有人进来了。大概大家都在吃午饭,没时间理会他吧?
小少年稍微睁开眼看了一下窗外的景色,随後再次闭上双眼,静静的享受这短暂的休憩。
他什麽也不知道,他只是个五岁的孩子。在他有记忆以来,他每天都过着这样的生活。
可笑的是,他根本不懂他内心的情感是什麽。可稀奇的是,他竟然会跟普通人一样谈话,明明这是件多麽厉害的事情。可在村民眼中,可不这麽认为。不管他会做什麽事情,村民也只会认为这是不幸的。唉!真是可悲啊......。
「碰!」门被大力的打开,他疲惫的垂下头,闭上了双眼。他知道,当门再次被打开时,又是一段难熬的时光了。
「啪!」「啪!」「啪!」
原本早已破破烂烂的衣服更加的残缺不堪。小少年看着身上一条一条红色的印记,不知不觉的,露出了一抹可怕的笑容。
「你!你笑什麽!你这个恶鬼!」
拿着鞭子的人似乎是吓到了。不过,畏惧只是一时,在下一秒,他更加卖力的抽打着他弱小的身躯。
呵呵......恶鬼吗?可是,不断鞭打我的你们,不是更像是恶鬼吗?
他没有收起那副笑容,反而嘴角的弧度不断的上扬。终於,看着他的笑容,那人哆嗦着身体,扔下了鞭子跑走了。
「胆......小。」看着窗外渐渐西下的夕阳,他面无表情的说着。啊......今天的夕阳,怎麽好像更加刺眼了呢?究竟,要到什麽时候,我才可以脱离这个地方。
小少年闭着双眼,回忆起至今的种种一切。他再次露出笑容,只不过,这次的笑容令人心碎。
「就是他!那个恶鬼的孩子!」「好可怕!」「你知不知道?都是因为你跟你母亲。老村长才死的!」「去死吧!为什麽你不去死!」......
回忆中的咒骂声,充斥了他的大脑,不知觉的,眼角滑落一行泪水。似乎是感受到脸庞那温热的感觉,又或者是多年来的委屈。他不由得哭出了声音。
其实,他并不如外表一样坚强。有时候,当屋内都没有人的时候,他总会默默的哭泣,他也只是个孩子而已啊!就算被那麽都人欺辱,就算被那麽多人怒骂,就算他真的是恶鬼。可是......他真的真的也只是个五岁的小孩而已啊!为什麽......为什麽他一定要受到这样的对待!
过了好就,夕阳已经落入地平线了。小少年终於停止了哭泣,他的双手还被铐着,没有办法擦掉泪水,只能静静地等着泪水乾掉。
「欸!吃饭了。」听见了开门声与男人低沉的嗓音,他稍微抬起头看了一下对方的面貌。这个人,他认识,他算是村里内,对他稍微好一点的村民。
「很痛?」替小少年解手铐时,男人注意到了小少年脸庞的泪痕,他小声的问道。
「为什......为什麽?」明明对我好,明明会遭到惩罚的。
「因为,有个人拜托我照顾你。」扶好小少年,男人压低声音说,同时将手中的饭团递给了对方。
「谁?」接过饭团,他有些不解的问道。明明,村里的人厌恶他都来不及了。怎麽可能会有人要照顾他?
「你最重要的人。放心吧!再没多久,你们一定可以再次相遇的。我先走了。」看着男人起身压低草帽,转身离去的身影,他在心中不断想着那句话。
「重要的人......吗?」他不禁露出了一抹笑容。然而,下一秒他却听见了外面传来一阵巨响。他有些疑惑的走到门边想打开来看,却在碰到门边时才想起门是锁着的。他四处看了看,发现了门边附近有个小小的洞,足够看清外面的景象。
「没有想到你会潜进来啊!太小看你了。那个贱人呢?没有跟你一起吗?」小少年看见了。刚刚的男人被推倒在地,他的身前站在村长与一些村民,他们纷纷露出险恶得笑容看着他。
被推倒在地的男人没有说话,而是一副不屑得别过头。
「呦!挺有勇气的嘛!没想到让你混进来那麽多天了。不过,既然你敢进来,就别想活着走出去了。你们,上!」村长露出了狂妄得笑容,抬起手向着身旁的人发号司令,自己则是到一旁看戏。
「是!」那些人手中拿着木棍,鞭子,铁器走到了男人身旁,不容小少年多看一眼,他们就举起手中的武器不断得殴打男人。
男人咬紧下唇,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,任凭他人如何虐打自己,他仍然不松口。
「挺倔强的嘛!哼!那你就这样死去吧!」村长挑着眉看着不断忍痛的男人笑着説。
「不要......」亲眼见证这一刻的小少年,无力跑出仓库,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被殴打的男人渐渐倒下。同时,在男人倒地的那一刻,他敢肯定男人一定看见他,并且对他用口型说了一些话。
呜......。小少年离开了门边,他蹲在了屋内的墙角旁,用手捂住自己的嘴,尽可能的不发出任何一丝声音,眼角不断滑出透明的液体。是的,他知道那男人说了什麽,就因为他知道,他才会如此的伤心。
『快离开......不要被发现了。对不起,爸爸......爱你。』
「村长,这男人死了。」
听见外面传来的声音,他的泪水更加放肆的滑落,脑中不断回放着男人倒地时的景象,以及对方留给他的最後一句话。
为什麽......为什麽他没有发现呢?明明早就知道了。村里怎麽可能有人对他好呢?
小少年不断地哭着,同时又需要压抑住声音,不要让外面的人发现。可是,可是,他真的好难受......。
这是他第一次知道了,名为悲伤的感情。
「哈哈!你都看见了吧?」门被打开来,村长那令人厌恶的脸显现在小少年眼前。其实,村长早就发现小少年的存在,他其实是故意的,故意让小少年亲眼看见他的爸爸死在自己的面前。
「你......你这个混蛋!」小少年终於忍不住心中的怨恨,他冲到了村长面前,不断的用着小小的手打着村长的腹部,尽管知道村长并没有任何的疼痛的感觉,但每一下他都用尽了全力,以及他内心的所有怨恨。
「打够了吗?」没多久,村长就擧起手将他推到另一边,还不让他保持住平衡,村长就将他踩在地,脸上露出了丑恶得笑容「这下你知道了吧?你就是不祥之子,恶鬼的孩子!都是你,你的亲人才会离你而去。痛恨吧!这就是你的报应!哈哈!」话说完。村长就毫不留情的将他踹到墙角,转身离去。
「......」小少年没有再发出任何的声音,而是眼神空洞的看着地面,泪珠断断续续的掉落至地面。
「对不起......都是我的错,要是,我不是,恶鬼,就好了。对不起......对不起......我死不了。对不起......」
窗外,明亮的月亮被层层乌云掩盖住。没有灯光的村落一片黑暗,在黑暗之中,一名幼小的小少年缩成一团,不断的哭泣,喊叫。却没有任何人来安慰他,鼓励他......。就这样,一个人,被黑暗所淹没了......。
在不知名的村落,一个没有人晓知的传说故事......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