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一月初冷意剧增,台湾笼罩在寒冷之中,所有不是身着大衣就是将自己包的紧紧,郑霈曦也不例外,这样的天气,要去上学真是一大酷刑。
前脚才刚踏出家门,冷风便朝她袭来,她颤了好大一下後将双手插进手袋,身子也缩成一团,等会还得拉小提琴,这样双手怎麽受的了。
这阵子不知为什麽的她对小提琴好像渐渐产生了感情,那种感情并不会让她讨厌,反倒使她更加想要亲近它。
「小姐不上车吗?」郑霈曦在门前忽地停下脚步,侧着头像是在思考事情,害司机只能站在门边替她开门等着她。
郑霈曦回神,轻说了声:「抱歉。」便提脚坐上车。
驶了段路後,司机从後照镜看了小姐,总感觉小姐在改变,渐渐变回之前他最初认识的模样。
「小姐……」等停红绿灯时,司机唤了声郑霈曦。
「嗯?」
「我今天放学……可能不能来接你喔。」司机尴尬的骚头,今日下午他特意请了假,要去参加朋友的婚礼,所以只能请大小姐自己回家了。
郑霈曦从後照镜看了司机的脸庞,「我妈知道吗?」
「知道,我昨晚和夫人说过,她请您自己回家。」
郑霈曦点了头,却觉得有些奇怪,为何郑母要请她自己回家,而不是找其他司机来接她呢?虽然疑惑充满整个腹腔,她还是没问出口。
下了轿车走进校园里头,郑霈曦看了眼手机发现时间还早,不打算立即前往教室,反倒去了另一头的小桥那,这是她来苑杏,第一次前往那。
小桥附近树上的树叶几乎都落光了仅剩下几片还在上头垂死挣扎着,顽固的生命力,让人不禁佩服它们的勇气。
走上小桥,郑霈曦手撑着桥缘,低头看向小湖里头的鱼儿,他们无忧无虑的悠游着,世界上千万种人,却没几个能和他们一样。
感慨之余,郑霈曦也觉得有些感伤,毕竟自己也无法像鱼儿一样,张口就有饭吃,她得拼了命的做任何事,才可能换得一口饭。
「想什麽?」身旁突然多了道人影,郑霈曦侧头看着他的侧脸,脸颊因寒风的摧残染上层红晕。
「想着什麽时候才能和鱼儿一样无忧无虑过生活。」郑霈曦将视线放回鱼儿身上,深深叹了口气。
「你可能要投胎转世才有可能。」
闻言,郑霈曦朝那人手背用力打了下,「莫子毅你很机车。」
郑霈曦与莫子毅彼此间没谁找谁,更没所谓的道歉,就是自然而然的再度回到以往的关系,莫子毅看见郑霈曦还是大喊「好朋友」,而郑霈曦还是一样对他爱理不理的,只不过偶尔还是会停下脚步等他上前。
「对了,」郑霈曦手放入口袋,拿出来前些日子捡到却一直忘记还给莫子毅的东西,「这你的吧?」
莫子毅转头看向郑霈曦放在手掌心里的东西,便惊讶的睁大眼睛,以为自己看错,揉了下才确定自己没看走眼。
「你在哪找到的?」莫子毅接过pick,翻了面上头印着大大的「莫」,内心开心极了,果真如同他猜想的一样,那是属於他的pick。
郑霈曦看见莫子毅开心的侧脸,嘴角也微微上扬,「司令台。」
莫子毅「咦」了声,随後连结了一些事,组成一个完整的故事,他惊呼开口:「你就是一直在楼上看我的人?」
郑霈曦耸肩,没直接给他答案,但就这动作,莫子毅就敢断定那人就是郑霈曦,原来他们的缘份早在开学第一天就开启了。
「你早就知道了,对吧?」莫子毅朝郑霈曦凑近了点,在别人眼里,两人像极了一对老夫老妻在闲话家常,只可惜莫子毅心里了解他们之间不可能有其他情愫。
就算,杨森告诉莫子毅他对郑霈曦的感情不是怪异而是真诚。
她耸肩笑而不答,「先去上课,还有不要再翘课了。」句末,郑霈曦走过莫子毅的身旁,踏着步伐前往自己的教室。
「那你请老师上课不要那麽无聊啊!」莫子毅在她身後大吼。
其实他翘课是有一定的规律性,每个星期一的六节课他一定会翘课,因为那节是他最最最讨厌的英文课。
星期一,人所称的Mondayblue今天大夥儿真的都很忧郁,上课都没什麽在专心,也可能因为现在是冬天,让人特别有睡意。
下午第一节课,是讨厌的世界史,这课老师总在台上讲得开心,台下的同学听得无趣外更加想睡觉。
郑霈曦手拖着腮,头往外看去,再次看见莫子毅坐在司令台上弹吉他,她眉头轻皱,明明叫他别再翘课,怎麽还会坐在那?
莫子毅似乎感受到异样的视线,抬起头与郑霈曦对上眼,他马上露出灿烂的笑容,用力朝郑霈曦挥手。
郑霈曦没回应,毕竟现在在上课要是回应还得了。
莫子毅低下头拿起遗失已久的pick,刷下第一个旋律,前奏下下去,琴音便流入郑霈曦的耳里,虽然听不清是什麽歌,郑霈曦却觉得十分优美。
正当郑霈曦与莫子毅陶醉在其中,一阵长声「哔」声一起跑进他们耳门,猛然睁眼,莫子毅看见教官从远方走来。
「完蛋。」莫子毅赶紧收拾家当,用此生最快的速度跑去躲起来,在一旁看得郑霈曦止不住笑意,「噗哧」一声的笑出来。
「郑霈曦笑什麽?」世界史老师手指指着郑霈曦。
完蛋了,两人皆尴尬,没一个逃得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