才怪。
「所以,邵韩樱,你是说高老师光是今天白天,就跟你提了那件事情三次?」安宰彦手上敲打着键盘的动作停下,目光移向了我,「也许是因为她自己就是田径队的顾问吧,不过你既然都这麽不想要了,她再跟你说也徒劳。你那麽固执。」
我啧了一声,「说得很像你当初就有劝我加入田径队似的……明明帮我挡了那教练好几次。」虽然说,我也觉得常常不顺着我意来的安宰彦,在高一时会积极帮我挡下入队邀约这件事,怎麽想也都很矛盾难得。
不过那教练怎麽就这麽执着於我?我是知道我跑步真的挺快的,虽然没有当面跟他见面、拒绝过,不过我高一时也都由安宰彦帮我拒绝他好几次了,他怎麽就这麽固执?比我还固执!
「我去外面接一下电话。」
我还来不及整理好下一句抱怨的措辞,安宰彦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。
我瞄到了他的来电人名称,上面亮晃晃写着「二姐」两字,看起来铁定是安筑宁的电话没错了。
可是接个电话而已,怎麽还要出去?来电话的人可是他二姐,又不是我没见过的。
难不成还能是他高中时一同厮混的那些女生,重新连络上他了不成?
当我还没搞清楚他和家人讲个电话还要回避我的缘由的时候,安宰彦就速速结束通话走了回来,匆忙地收拾东西跟我说:他要陪他姐去产检了。
这资讯量太大,让我有点错愕。
安筑宁怀孕了?要知道,安宰彦是他们家计画之外的孩子,包含二房的安筑宁在内,他三个兄姐通通都比他大了至少十几岁,就算安筑宁已经是他所有兄姐内年纪最小的一个了,但在这个阶段怀孕,也是无庸置疑的高龄产妇。
「筑宁姐真的……真的怀孕了?」「嗯。」
安宰彦点了点头,没有多作解释,似乎并不想多说什麽。
「可是为什麽是你陪她产检啊?不应该是她丈夫吗?」
安宰彦摇头,似乎是在踌躇着要不要跟我说。我感觉得出来他的确有急着走的意思。
「没结。」他後来又换种说法:「还没结婚。」
才几个字我也了解了大致的状况,也难怪他刚刚连一通电话都回避了我,毕竟这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相关的事情。
我当然识相地没有拖他的时间,就那样看着他匆匆忙忙地走了。而他在与我擦肩而过的时候,我却闻到了我近乎七年没有从他身上闻过的味道,顿时瞪大了眼睛。
——是菸草味。
不会吧,他好几年前就答应过我他不会了,为什麽好不容易都过了这麽多年又重蹈覆辙了?是我的话不重要了还是我闻错了,或者他又发生了什麽事,压力很大需要排解?
我想拉住安宰彦问他是怎麽一回事,但却在看见他快步走远的背影後,又什麽话都不敢讲了。
如果我说了,他这次反而和高中时不一样,听不进去呢?
大概是先入为主地以为我不如小时候的自己吧,也不敢面对这一个「事实」,我终究还是仓促地把手中的竞赛名单整理好,像逃跑似的拔腿离开除了我以外一个人也没有的体卫组。